環(huán)球實時:我們該如何評價2022-23賽季的熱火?
熱火隊的大巴緩緩駛向凱爾特人主場。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德里克-懷特的補籃絕殺就在前天,從0-3到3-3,在北岸花園球館,人們愈發(fā)相信凱爾特人即將創(chuàng)造NBA歷史獨一份的奇跡。皮爾斯和隆多預定了前排座位,以賽亞-托馬斯即將前往觀賽包間,他們甚至請來了波士頓紅襪名宿凱文-米勒——在2004年,米勒所在的紅襪隊就上演過0-3絕地翻盤、連勝四場擊敗洋基隊的大戲。
他們有理由這樣篤定,ESPN在0-3的時候還堅定站在波士頓這一邊。霍福德和巴特勒先后驗證了暫停手勢害死人——就在上一場比賽中,巴特勒21投5中,阿德巴約16投4中,把全隊命中率拖到35%,儼然一副燒盡精氣神、終于進入賢者時間的模樣。主場球迷滿心期待既定的奇跡,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,哪怕這支箭還頂著凱爾特人的腦門心。
按照熱火的傳統(tǒng),凱文-樂福和哈斯勒姆會在大巴上討論好要發(fā)表的即興演說,但這一次,他們并沒有張口,樂福表示:“你能看到,這幫人都準備好了。”
于是大巴載著沉默,緩緩駛入球館。
這正是熱火最危急的時刻,卻也是熱火最喜歡的時刻。本賽季至今,他們無數(shù)次陷入這種逆境乃至絕境中。東部總亞軍老鷹隊就曾把他們逼上懸崖,一度領先24分,讓巴特勒的34分淪為空砍。
巴特勒在賽后直言:“我們必須要保持自信。”他事實上也是這么做的,面對賽季揭幕戰(zhàn)胖揍自己的公牛隊,熱火一如既往地解鎖“背水一戰(zhàn)”技能,巴特勒和斯圖爾斯各砍31分,踩著即將關門的季后賽列車,反手把東部對手們鎖在車廂內(nèi),隨即露出了漢尼拔一般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早在2021年,聯(lián)盟高管們就一致認為,擁有巴特勒和斯波教練的熱火,天生契合附加賽這種一戰(zhàn)定生死的賽制:“如果有一支球隊是為這種淘汰賽制而生的話,那只可能是熱火。”
但在今年,被傷病拖累的熱火只有44勝,此刻的東部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,雄鹿還派出了身形不足以覆蓋巴特勒的朱-霍勒迪。于是巴特勒場均37分,熱火六人得分上雙,火線復出的字母哥都堵不住熱火45%的三分雨,永遠不急不躁的布登教練只能手握沒花完的兩次暫停告別帥位。
直到這里,人們才回想起被熱火這群銅豌豆崩掉牙的恐懼,很快,他們還將感嘆熱火四年三進東決、兩進總決的神奇。
這支球隊能在常規(guī)賽打出聯(lián)盟倒數(shù)的進攻效率,幾乎全靠一口防守吊命;卻總能在關鍵時刻觸發(fā)被動技能,有14場比賽只險勝對手3分以內(nèi);常規(guī)賽聯(lián)盟倒數(shù)第四的三分準心,卻在季后賽一路飆到聯(lián)盟第一,靠神準的空位三分射穿東部所有防線;落選秀們紛紛跟著巴特勒吃槍藥,直到總決賽上,才在純粹的天賦面前現(xiàn)出原形。
在這四年間,熱火早已將背水一戰(zhàn)化為球隊文化的一部分,同為熱火文化的還有定期檢測的體脂率、不斷翻滾的舊輪胎、刀刃向內(nèi)的自我涅槃精神、熱衷從土里刨出一顆又一顆棄子的球探、在場上看射手苦練三分整整一小時然后去另一邊看內(nèi)線練習擋拆又一小時的斯波與萊利......
落選秀們的黃埔軍校(卡萊布-馬丁那背水一戰(zhàn)的面試、鄧肯-羅賓遜收到的唯一一通來自NBA主帥的電話,都已經(jīng)成為熱火牌雞湯的濃稠湯底),后三巨頭時代的團隊籃球,大小奧尼爾一路吐槽至今的魔鬼訓練法(與熱火的合同到期后,小奧尼爾就頭也不回,比主動說分手的男生還決絕),比波波維奇治軍更嚴格的斯波教練,當然還有為熱火而生的吉米-巴特勒,攢成了我們熟悉又陌生的熱火隊。
是的,這支隊伍里有太多“下狗”,在萊利和斯波的引導下,“下狗”成了他們最好的心靈雞湯和精神興奮劑。下狗一無所有,想逆襲就得豁出命去拼;下狗渴望正名,靠努力讓世人驚嘆是他們最愛的敘事情節(jié);下狗無所畏懼,更不會在關鍵時刻患得患失;下狗討厭被看輕卻也期待被看輕,越是逆境就越是興奮不已,只有這樣才能揮出最響亮的巴掌。
這是一種比“我對抗全世界”更本源的動力,是熱火這座軍校式球隊成為籃球烏托邦的重要前提。正如鄧肯-羅賓遜所說:“這里的每一天都不會浪費,每一天你都會出現(xiàn)在球隊的計劃中,不存在走過場,美好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疊加,很快你就會看到成果。”
他們的意志、執(zhí)行力、每一次防守的拼勁、把握每一次機會的狠勁,都來源于此。“這支隊伍與我們遇到的其他隊伍不一樣,他們是無情的,屆時他們將全力以赴。”小波特說道。
這是成就熱火的基礎,從某種角度來說,卻也是他們的天花板與限制器。落選秀們靠努力和培養(yǎng)所能達到的上限,往往是天賦選手們起步的下限,巴特勒比倫納德短18公分的臂展,并不能靠狡黠的判斷力、純熟的大局觀和射手們的牽制力去彌補。在掘金有意的“放縱”下,阿德巴約45%的命中率也不能打死任何人。
雖然樂福還在向年輕人們耳提面命:“我們一直在小伙子們的耳邊提醒大家不要松懈,要堅持到底。”甚至還搬出了自己2016年1-3逆轉奪冠的歷史,但湖人已經(jīng)證明,在純粹的強大面前,任何花招都擋不住實力的碾壓。現(xiàn)在,熱火又一次證明:在純粹的天賦面前,再堅強的意志也填不滿實力的差距。
可換個角度想,一支球隊在四年內(nèi)三次打進分區(qū)決賽、兩次打進總決賽,已經(jīng)堪稱無比榮耀。總亞軍的榮譽或許有些縹緲,但季后賽的球票、廣告、曝光和周邊收入,卻是實打實的利益。從這個角度來說,熱火隊的成績下限,又是很多球隊可望而不可即的上限。如果熱火的目標不是冠軍,而是“劍指東決、目標總決”,那他們已經(jīng)獲得了成功、并將繼續(xù)成功下去,直到巴特勒徹底失去季后賽的魔力,直到他們重蹈五年前的覆轍。
五年前,后三巨頭時代的熱火發(fā)掘出了場均13分的控鋒約什-理查德森、被CBA淘汰的懷特塞德、煥發(fā)第二春的自信超人維特斯。他們手握7個千萬合同,除了波什的2500萬之外,角色球員打出來吃千萬年薪鎖死薪資表,讓球隊越來越平庸,一步步陷入中等收入陷阱。
到下賽季,希羅和鄧肯-羅賓遜要一起拿4500萬,文森特和斯特魯斯也將在夏天重簽合同。熱火勢必會損失大量的合同紅利(這恰是所有爭冠球隊所必須的資源),他們屆時要拿多少錢,會占用熱火多少空間,又會引發(fā)怎樣的潛在交易,都關乎熱火“志在總決”的遠大目標。
至于交易,巴特勒已經(jīng)34歲,新的“精神熱火人”似乎還沒出現(xiàn),19雙雄們忙著提槍遛鳥,連老一輩球星都受不住熱火的內(nèi)卷氛圍,更不用說新時代的球星了。熱火引以為傲、賴以起家的下狗文化對球星的吸引力,同樣可能限制他們潛在的上限。
幾朵烏云在邁阿密上空時隱時現(xiàn),但熱火并不在乎。“成也蕭何”也好,“君以此興”也罷,他們始終在耕耘自己的一方世外桃源,一心挖掘、培養(yǎng)各路下狗,沉迷其中,直到泥土里的棄子開花結果、志同道合之人雙向奔赴。“他們時刻關注球員的表現(xiàn),發(fā)自真心地推動他們成長,這是一種心態(tài),它滲透到了球隊的各個角落,很少有球隊能做到這一點。”知名經(jīng)紀人比爾-達菲說道。
耐心耕耘者終將獲得收獲,熱火如此,掘金如此,這些年的NBA爭冠球隊大都如此。不是每支球隊都有撿到約基奇的運氣,也不是每支球隊都有成為熱火的勇氣與恒心。在天賦橫行的NBA世界,這支下狗球隊還將堅持“努力、奮斗”這些老掉牙的字眼,在被真正的天賦擊垮之前,咬掉每一個輕敵的對手。
他們會憤怒地瞪大雙眼,朝對手吐出帶血的兩個詞:Not today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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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文/潘志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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